阿佛房


據說,阿佛房日得是佐渡當地的人。是於日蓮大聖人佐渡流罪之際歸依,在大聖人流罪當中,冒著生命危險保護大聖人;大聖人進入身延之後,也不顧自己九十歲的高齡,三度參拜大聖人,是一生貫徹強盛信心的信徒。

阿佛房的入信

歷經龍口法難被判流罪佐渡的日蓮大聖人,於文永八年(一二七一年)十一月一日,抵達流放地佐渡塚原。

當時,世界性的惡劣氣候持續著,何況是邁向冬天的北海的佐渡,其酷寒是絕對無法想像的。

在嚴寒之地的佐渡,分配給大聖人的住處,則如:

「一間四面之堂,無佛。上則板隙不合,四壁蕭然,積雪不化。如此之處以皮為墊,以簑為衣,過夜度日。夜則雪雹、雷電不止,晝則日光不入,為不安之居也。」 (御書 一○六二頁)

就是荒涼的三昧堂。大聖人在這裏,不只受到寒冷的折磨,吃的、穿的想必也不充足。再說,當時的佐渡念佛宗勢力強大,島民們對大聖人的怨嫉之深,難以言喻。

「此佐渡國如畜生也。又充滿法然之弟子,較鎌倉之憎日蓮百千萬億倍。」(御書 七一七頁)

其中,阿佛房尤其是強盛的念佛宗信徒。如同這個時代的多數人一般,阿佛房也因為害怕後生而出家,直到八十三歲時,仍專注於稱名念佛的修行。

對阿佛房而言,主張念佛無間的日蓮大聖人,真的是可恨的惡僧。聽到大聖人流罪傳言的阿佛房,想要殺害這個阿彌陀佛的大仇敵,於是,暗中悄悄溜進三昧堂。

但是,阿佛房所看到的,是氣宇軒昂、充滿威嚴和慈悲的大聖人的尊容。害人之心瞬間消失的阿佛房,接著拜聽大聖人諄諄教說念佛是惡法的原因,以及法華經才是最勝之法等法門,最後,當場捨棄念佛,歸依大聖人。

成為大聖人信徒的阿佛房,立即折伏夫人千日尼和兒子藤九郎守綱入信。阿佛房一家共同努力唱題修行,更運送食物等到三昧堂的大聖人之處,獻上真心的侍奉。

『千日尼御前御返事』說示:

「地頭、地頭等,念佛者、念佛者等,晝夜監視日蓮庵室,擾亂前來者,使阿佛房背負米箱,半夜幾度來訪之事,何世亦難忘。莫非悲母轉世於佐渡國乎。」(御書 一二五三頁)

地頭和念佛者全都策劃害死大聖人,日夜站崗不讓人靠近三昧堂,以免有人運送食物給大聖人,處於嚴密警戒的狀態。但是,阿佛房一家不屈於權力者的威脅,拚命外護大聖人。

之後不久,住在國府的國府入道夫婦也入信,在佐渡之地逐漸增加篤信的信者。但伴隨而來的是,對正法信仰者的迫害,也日益增強。

「其故,或遭逐,或被罰款,或被奪住宅,仍貫徹信心矣。」(御書 一二五三頁)

在有的被處以不當罰款,有的房子被強奪的法難之中,仍毫不畏懼地貫徹信心。

塚原問答

大聖人來到塚原兩個多月後的文永九年(一二七二年)一月,以唯阿彌陀佛‧印性房等為中心,聚集佐渡國的律、念佛者數百人,密謀迫害大聖人。結果,得到佐渡的守護官‧本間六郎左衛門的同意,全體一致決定斬殺大聖人,組成徒黨,蜂擁至守護所。但是,被本間六郎左衛門制止:

「上有頒不可殺之公文,非可輕蔑之流罪者,若有差錯,則為重連之大咎,不如只以法門責之為宜。」 (御書 一○六四頁)

因而變成舉行大聖人和諸宗僧侶等的法論對決。

一月十六日,塚原三昧堂的四周,湧來不只是佐渡國,還有越後(現在的新潟縣)、越中(富山縣)、出羽(秋田縣、山形縣)、奧州(出羽之外的東北地方)、信州(長野縣)等國來的各宗百名僧侶。

本間六郎左衛門一族,以及鄰近的百姓等,也聚集觀看法論的進行。阿佛房和千日尼、藤九郎,也以「一旦發生事情的時候,將以生命保護大聖人尊體」的覺悟,注意事情的演變。

就這樣,開始塚原問答。

大聖人一一破折念佛、禪、真言、天台等諸宗的邪義,就好像:

「以利劍切瓜,大風之使草偃。」 (御書 一○六四頁)

僅以三言兩語就一一打敗對手。

於是,從邪僧當中出現如下陷入狂亂之態者:

「不只昧於佛法,或自相矛盾,或忘經文而云論,或忘釋而云論(中略)或惡口,或閉口,或失色,或有云念佛乃錯誤者。」 (御書 一○六五頁)

有的甚至:「或有當場棄袈裟、平念珠,不再念佛而立誓狀者。」 (御書 一○六五頁)

當場出現捨棄袈裟、念珠,書寫今後不再唱誦念佛之誓狀的人。留心守護大聖人安危的阿佛房,非常高興,更加深一層對大聖人的歸依之志。

日蓮大聖人自十二年前,於『立正安國論』警告自他叛逼之二難,此時在鎌倉,實際出現自界叛逆難,即是二月十一日,執權的北時宗和兄長時輔爭奪政權,爆發所謂的「北時輔之亂」(二月騷動),終於引發北一門同室操戈之戰。

對預言應驗感到害怕的幕府,於同年夏天,將大聖人從塚原移至一谷,改善了對大聖人的待遇。大聖人雖然被移至一谷,阿佛房等仍不變地繼續侍奉大聖人。

大聖人的生活和塚原時相比,住的地方較好,監視也較鬆懈,部分狀況雖變好,但依然是罪人之身沒有改變,還有很多嚴苛的待遇。

在那當中,阿佛房供養的食物,支撐大聖人的生命;紙、硯石、墨等,則用來書寫重要法門,成為御書。

前往身延登山參詣

文永十一年(一二七四年)二月十四日,自界叛逆難的預言應驗,加上天體異常現象的頻發、蒙古使者的到來,對大聖人的預言全部應驗而感到驚異的幕府,終於決定赦免大聖人。三月八日,赦免狀送達佐渡。

此事對大聖人門下來說,是最大的喜悅,立即湧現復興一門的氣息。

當然,以阿佛房為首的佐渡國的弟子檀那,也是同樣歡喜。然而,自塚原三昧堂初次拜見大聖人尊容以來的兩年數個月,將侍奉大聖人視為無上喜悅、一心一意侍奉的阿佛房來說,大聖人回到鎌倉,可說是大歡喜中的悲傷,這種心情不難體察吧。

大聖人於三月十四日自佐渡啟航,回到鎌倉。四月八日與平左衛門尉賴綱會面,完成第三次的國家諫曉之後,五月十七日,為了末法萬年的令法久住,進入身延。

難忍想看一眼,想在身旁侍奉一下子,想聽聞任何一句成佛法門的心情,終於在國府入道以及被稱為「是日尼」的信者之夫的陪伴下,背著許多供養物品,出發參詣之旅。

當時,從佐渡到身延,步行需要二十天以上,且因以小船渡過波濤洶湧的日本海,多半恐會遭遇不測,加上在三災七難愈益強盛中,人心動搖,山賊、海賊橫行,可說是極其危險的旅途。年近九十歲的阿佛房,要走健壯年輕人都感到困難的旅途,可以推察需要相當的覺悟。

文永十一年(一二七四年)六月,到達身延謁見大聖人的阿佛房、國府入道等,心中的感激難以言喻。剛進入身延不久,還是庵室尚未完成的時候,阿佛房等對大聖人真心侍奉,滿懷喜悅地踏上歸途。

之後不到一年,文永十二年(一二七五年)三月,阿佛房第二次參詣。此次也是和國府入道以及是日尼之夫同行。

第三次參詣,是在弘安元年(一二七八年)七月二十七日,阿佛房已是九十歲的高齡。這一年,全國各地疫病流行,喪命者接連不斷,大聖人看到去年、前年皆不見身影的阿佛房,立即探詢阿佛房:

「尼御前如何,國府入道如何。」(御書 一二五四頁)

得到「迄今無恙」的回答,因而放心。

隔日,大聖人寫信給千日尼:

「人總於眼前可相見時,猶有情意,一旦分離,縱使心不忘,亦疏遠不親,然汝自文永十一年至今年弘安元年五年間,三度遣夫自佐渡國至此山中。是何等心志乎。乃較大地為厚、大海為深之心志矣。」(御書 一二五三頁)

不管大聖人在佐渡期間,或是進入身延之後,千日尼仍堅持不變的信心之志,而且在五年當中,三次吩咐高齡的丈夫前來身延,大聖人稱讚她比大地厚、比大海深的心志。

阿佛房於弘安二年(一二七九年)三月二十一日,以九十一歲的高壽,結束其尊貴的一生。

「儘管有人懷疑故阿佛房之聖靈今在何處,以法華經之明鏡浮現其影,日蓮見其於靈鷲山之山中、多寶佛之寶塔內,向東而坐。(中略)故阿佛聖靈雖為日本國北海之島蠻夷之身,畏後生而出家以祈後生,然值遇流罪者日蓮而持法華經,去年春天成佛。尸陀山之野干值遇佛法,厭生願死而生為帝釋。阿佛上人厭濁世之身而成佛。」(御書 一四七五頁)

由於無與倫比的求道之志與行體,阿佛房的生命歸入靈鷲山的寶塔(御本尊),終於達到成佛之本懷。大聖人證明阿佛房的成佛,同時賜與上人號,以回報其信心。

阿佛房的強盛信心,確實讓子孫法統相續。同年七月二日,兒子藤九郎守綱依照父親的遺言,捧著遺骨到身延參詣,並安葬在大聖人的附近。守綱之後也協助母親千日尼,致力於佐渡、北陸的弘教,入道後稱為「後阿佛房」,並將自宅改為寺院。大聖人入滅後,對法脈也無迷惑,繼續侍奉二祖日興上人。

曾孫如寂日滿,年少時即在富士大石寺修行。之後,被任命為北陸七國的大別當,如此的精進,是上古佐渡純正的富士門徒。

千日尼於阿佛房入寂二十三年後的乾元元年(一三○二年)八月十四日逝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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